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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二章 膽戰心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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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“這都被你發現了?”韓修沐忍不住笑起來:“還是有點腦子的嘛。”

姬煢羽沖他翻了個白眼,重又拿了根小旗在手上玩。

“你說玄玉此次同意領兵是為了什麽?”

“什麽為什麽?”姬煢羽莫名其妙道:“自然是奉旨行事了,難不成抗旨啊?”

韓修沐搖頭:“我總覺得事有蹊蹺,依著玄玉的個性,若是他不想幹的事情,你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,他也會當你是空氣。”

“那得看誰了。”姬煢羽瞥一眼韓修沐:“現在要他出兵的是父王,他能當他是空氣?”

“我看未必。”韓修沐淡然道:“咱們三個好歹也算是知交了,你什麽時候見過玄玉奉行聖旨了,從來都是各種理由繞開,不管好的壞的,只要是和朝政有關的,和昭王有關的,他都避之唯恐不及,深怕昭王對他多看一眼。”

姬煢羽聽聞一楞,回想起來倒確是如此,以前還不曾多想,只以為她二哥雲淡風輕,不問政事,眼下聽韓修沐如此一說,方才有些感悟,不免開始思索二哥他為何會如此。

記得小時候父王壽辰,所有公子,公主們無一不是絞盡腦汁,費盡心思地想著如何討好父王,唯有二哥,總是淡然而不失禮數地獻上賀禮和祝詞,然後便恭敬地站於一側,不言不語。原以為那是二哥的個性使然,如今這麽一想,似乎還真有些玄機在裏面了。

“或許只是國難當前,二哥迫於無奈才會出面的吧?”姬煢羽試圖說服韓修沐,結果講完之後才發現似乎連自己都說服不了,若真是迫於無奈,此刻也應將兵權交於自己了,可眼下看來二哥好像並無此意,難道是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?這麽一想,姬煢羽瞬間有種想哭的感覺,眼下和二哥一比,才知道自己的用兵在他眼裏或許根本不值一提。

“我倒是希望他能有些別的想法。”韓修沐突然看向姬煢羽幽幽道:“這樣昭國或許還有可能重振雄風。”

姬煢羽睜大了雙眼盯著韓修沐:“你不會是想鼓動二哥奪位吧?”

“有何不可?”韓修沐淡淡道。

“你別忘了還有大公子姬涼,六公子宇桓,個個可都不是省事的主兒,尤其是宇桓,他倒沒什麽,問題是他那個母後,估計早就將自己的兒子當成是未來的儲君了。”

“這有什麽,昭國立儲,向來立賢不立嫡。”韓修沐看她一眼:“再說了,不是還有你麽,你站哪邊?”

“自然是我二哥這邊了。”姬煢羽立馬肯定道,轉而又一臉狐疑地看向韓修沐:“只是咱倆現在在這討論這個,是不是為時過早了些,而且隱約還有一點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味道,萬一人壓根就沒這想法呢。”

“沒有就沒有唄。”韓修沐無所謂地兩手一攤:“剛好落得清閑陪我下棋。”

姬煢羽一滯,將手中的旗子直接扔他臉上,“無聊吧你。”

韓修沐笑著接過:“一會你二哥來了,你自己問他便是。”

“我不要。”姬煢羽立馬拒絕。

“那隨你了。”韓修沐輕笑一聲:“左右都是你們的家事,我一個外人可管不著。”

姬煢羽一楞,這人翻臉的速度還真是可以,挑事的是他,挑完就跑的也是他,真是無語了。

九歌慢悠悠地晃到玄玉營前,稍稍整頓一下,便請守衛通報去了。不一會兒,守衛出來傳她,九歌沖守衛施了一禮,走入營中。

玄玉臉色蒼白地坐在案前,九歌見狀嚇了一跳,連禮節都忘了,

“公子可是哪裏不舒服,需不需要請軍醫來瞧瞧?”

玄玉擺一擺手:“找我什麽事?”

“是韓都尉讓九歌來請公子過去商議戰事。”九歌如實答道。

玄玉眉宇微微一皺,擡眼看了看窗外,似是在猶豫什麽,良久方回道:“知道了。”

九歌楞了楞,等了半天卻沒有下文,不由地擡頭看他,這是什麽意思,那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?

結果一眼卻撞進了玄玉的眸子裏,第一次從他眼裏瞧見了自己,九歌著實嚇了一跳,忙又低了頭,心臟噗噗亂跳,他不會又對自己起了什麽疑心吧?

“你跟我來?”淡淡的一句,玄玉起身便進了內室。

九歌呆滯片刻,忙轉身跟上。

玄玉從墻上拉開一副帛畫,然後靠著床沿坐下,對著九歌聲音低啞道:“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。”

九歌楞住,“不知公子有何吩咐?”

玄玉稍稍運量片刻,似乎很是吃力,“這是幅人體穴位圖,這裏和這裏,分別是完骨,和風府,兩個穴位。”說到此,玄玉已是不能再繼續,額上滲出密密的汗珠。

九歌見狀大驚,忙上前一步:“公子這是怎麽了,您稍等片刻,屬下這便去請軍醫。”

玄玉拉住她,聲音已是微弱不已:“不用,你聽我的。”

九歌一時也不知何故,只能聽從他的意思:“公子請說,九歌照辦便是。”

玄玉指一指帛畫下方的一精致木盒:“拿過來。”

九歌取過木盒遞給玄玉。

“打開。”玄玉將身子倚在了床柱上,“裏面是穴位療法的各種針具。”

九歌一楞,忙打開盒子,果然是各種各樣的針具,大小不一,長短粗細也不同,不覺心中咯噔一聲,他想幹嘛?不會是讓自己給他紮針吧?

果然,玄玉看向帛畫:“你對著畫上,風府,和完骨,的穴位,給我試針。”玄玉停了停,深吸一口又繼續道:“記住,用長針。”說完,便閉上眼睛不再開口。

瞧著玄玉被冷汗浸濕的鬢角卻依然淡定自若的模樣,九歌突然想上前摸一摸他的腦袋,看他是不是發熱燒糊塗了。讓自己試針?他是嫌命太長了麽,且不說兩人互不了解,即便是知交也得先問問對方懂不懂醫術吧。

“開始吧。”淡淡的一句仿佛有著莫名的震懾力,直接切斷九歌此刻亂七八糟的各種想法。九歌心中一顫,手卻不自覺的拿起了盒中的長針向玄玉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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